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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策藏】偷我裤子的小贼哪里跑!(01)

  “这其实是个误会。”

  

  李穿云让叶云飞一个松舍问霞从半空打下来时,还在迷迷糊糊地想:这真的是个误会。

  

  *

  说来惭愧,李穿云入天策府也有两个年头了,武学却始终没什么进益。这日将军让他护送一位贵客到附近小镇,去路倒是一帆风顺,可归路就实在一波三折了。

  

  先是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山匪”跟他打了一架,李穿云仗着马比人快,从“山匪”堆里窜了出去,这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前路几个长歌弟子不知怎么看他不顺眼,琴弦轻震便是一曲平沙落雁。

  

  呜呼哀哉。

  

  就算他有三头六臂通天之能,也难在一曲接一曲的平沙落雁里逞风光。

  

  是故当身体不受控制地滚落山坡时,李穿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明日出门前一定先看黄历。

  

  这土坡不陡——想来那几个长歌门生只是想逗他玩玩,并无害他之心。只头疼路上枯木乱石实在是多,这一路滚下来,李穿云清楚听到自己上衣长裤被尖锐石子和斜里树枝划破的声音。

  

  好容易在坡底止住了身形,李穿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嘶嘶地吸着气。

  

  土坡再平缓也是个坡,一路滚下来沾了一身黄土不说,身上还横七竖八地划出好多小伤口。李穿云看了眼手掌的擦伤,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原地吹了个口哨,很快就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继而鬓边多了一缕温热的喷气。

  

  他笑着摸摸里飞沙的鬃毛,叹息道:“今儿诸事不顺,不宜出门。”

  

  里飞沙赞同地打了个响鼻。

  

  李穿云牵马走了几步,忽地皱起眉,觉得有些不对——这大腿怎么走路带风啊?

  

  低头一看,好么,原是不知那块锐石枯枝划破布料,裤子划出好大一条口子,白花花的腿和黑乎乎的腿毛全直面春风的爱抚了。

  

  李穿云脑子一嗡,一股热血直接上涌,臊得满脸通红。

  

  要是只沾着土带着伤回去还好,至多被兄弟们笑话笑话,可若半条腿露在外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回去……

  

  有!伤!风!化!

  

  里飞沙大抵是察觉了主人的忧郁,安慰般地蹭蹭他头顶,李穿云轻轻拍着爱马的脖子,凄声道:“莎莎,今日要连累你同我一起挨罚了。”

  

  里飞沙打了一个潇洒爽朗的响鼻。

  

  真就出门没看黄历,命中带劫诸事不顺。李穿云心里犯嘀咕,磨蹭着往前走了一段,离身后的黄土坡远了,眼前的景物也随之开阔了。

  

  越往前走越是草木葱茏,阳光从枝桠里淌下来,细碎地铺在地上。春风挟着不知名的花香扑面而来,李穿云闭眼深吸,只觉豁然开朗,方才的郁悒一扫而空。

  

  又行十数步,渐闻水声清脆,如珠玉落盘,叮咚嘈切错落其间,花香里漫上一层水汽,清芬湿润莹然覆面。

  

  有泉水!

  

  李穿云双眼一亮,一个侧身上了马,不必指令,里飞沙自发撒蹄向前跑去。穿过几棵参云古树,一方清澈的瀑布泉映入眼帘。

  

  清泉周围交杂错落着几块岩石,其中最高的一块上放着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暗黄衣衫。李穿云下马走到泉边,向泉里探头张望。

  

  泉水清澈一目见底,并无什么听到人来藏到水下的身影。李穿云觉得奇怪,对里飞沙道:“旁边摆着衣服,里面却没有人,那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里飞沙无辜地哼哧了一声。

  

  主人不懂,马儿自然更不明白。李穿云站在原地踟躇一阵,水声阵阵听在耳里,越发觉得身上脏污难忍。

  

  算了……不过是一方野泉,见者有份。

  

  李穿云想着便褪了衣衫,舒舒服服地往泉水里一躺,身上的细小伤口浸水有些刺痛,不过这点小疼他早就习惯了,丝毫影响不了劳碌半天后筋骨放松的舒服。

  

  泉水让日光晒得温度正好,李穿云自己泡着不起劲,还掬一捧水往里飞沙脸上甩,一人一马很快忘记了方才的倒霉事,围着泉水玩得十分畅快。

  

  日暖古木葱,风和花草香。不远处的一笼灌木里,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藏匿身形,正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对看上去不太灵光的人和马。

  

  *

  直到这对人马闯入视野之前,叶云飞都觉得今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先是一大早就听说死对头杨青霄的情缘的师弟去天策府做军医,却阴差阳错让几个士兵给踩了——虽然他和那可怜的万花弟子素不相识,但只要是和杨青霄沾上关系的人吃了瘪,他叶二少都真心实意地拍手称快。

  

  再是去隔壁小镇喝茶听曲儿,竟意料之外地见到了老朋友尹龙啸,他不过请对方吃了盘烤全羊,就换来尹龙啸无数个精彩纷呈的江湖故事,听得叶云飞豪情万纵,恨不能立刻去江湖上行侠仗义。

  

  酒足饭饱打算回家的时候,又误打误撞地发现这么个风水宝地。泉水正是温热,又有花香袭人,和和美美地泡过山泉,再神清气爽地回到客栈——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现在,他不过是去树林里解了个手,没成想这好好的山泉竟让人给占了!

  

  叶云飞心中懊恼,人有三急却也并非急在一时,早知道他就憋一会再去了。他自小娇生惯养,素来不爱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这山泉水既然让人给占了,他也懒得再进一次,只盼望那不速之客快点洗完快点走,他好过去穿衣服。

  

  ——没错,这正是叶云飞鬼鬼祟祟不愿露面的原因:

  

  他、现、在、未、着、寸、缕。

  

  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但是一丝不挂地走过去总归还是……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要脚趾蜷缩了。

  

  叶云飞一动不动地盯着泉水里那位不速之客,心里默念:快点离开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然天不遂人愿,他念叨得诚心诚意,那人洗得慢条斯理。大概过了一百年那么久,久到叶云飞双腿发麻,几乎就要跳起来怒吼“你到底磨蹭完没”,泉水里那人终于站起来了。

  

  嘶——

  

  这绝对不是他有意看的,都是那人突然站起来的错。

  

  叶云飞的视线在某处一扫而过,立刻闭眼别过脸,须臾,他又情不自禁地睁开眼,再瞄一眼那人,又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

  

  好像……也没有……差很多……吧?

  

  叶小少爷有些心堵。

  

  这样一对比,叶云飞对那个不速之客的厌烦程度又上了一层,他咬牙在原地撑住身体,只等那人走了就立刻玉泉过去穿衣服。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过来,叶云飞数着时间,心想这人洗澡慢,穿衣服倒是挺快。

  

  “莎莎,你说我这裤子,还能穿吗?”

  

  ???

  

  叶云飞蹙眉转过头,看到那个憨兮兮的男人正捧着一条破烂不堪沾满灰的裤子蹲在岩石上,神情十分忧郁。白色的马儿站在男人身边,蹄子刨着土,发出了意味不明的轻哼。

  

  男人于是顾自接道:“你也觉得不能穿了对吧?这一路走回去,路上若见到人,我自己丢脸事小,要是丢了天策府的脸,我就得带你一起负荆请罪了。”

  

  马儿委屈地哼唧一声。

  

  男人的目光转向岩石上整洁的衣物:“你说这堆衣服放在这里,是不是应该有主人?”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马鸣。

  

  叶云飞在他看自己衣服的时候就提心吊胆瞳孔地震,听到他说了人话才勉强放下心来,只是视线还丝毫不放松地盯着那个男人,唯恐他对自己的衣服做点什么。

  

  男人眼巴巴地看了会衣服,又对爱马道:“可是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你见到周围有人了吗?”

  

  马儿极有灵性地摇摇头。

  

  叶云飞:——!!!

  

  男人思索片刻,忽然聚起内力,大声道:“你好,请问这泉水旁边的衣服是谁的?主人若在可否回答一声?”

  

  清幽的森林里不断回荡他的话音。

  

  可否回答一声——

  回答一声——

  一声——

  声——

  

  叶云飞在这贯耳魔音里头脑发晕眼前发黑,心中蹦出四个大字:

  天 要 亡 我!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扯开嗓子喊了,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羞于见人。

  

  于是声音回荡很久又逐渐消散,林间只余沙沙的风声,间或夹杂一两声莺啼,几片树叶在略显空旷的瑟瑟风声里打着旋落到地上。

  

  *

  李穿云默默看了眼掉到脚边的落叶,又默默抬头和里飞沙对视一眼,然后默默掀开那叠衣物,准确无误地把裤子从中间抽出来,默默地穿上。

  

  这一切完成得是那么沉默且流畅,仿佛理所应当。

  

  叶云飞眼神死了。

  

  那该死的偷了他裤子的小贼穿着他的裤子,又像不太适应似的伸手摸了摸,感慨道:“这裤子好软,用什么料子做的。”

  

  “用把你卖了也买不起一匹的的织云锦。”叶云飞阴暗地想。

  

  李穿云穿了人家的裤子——虽然他也不知道主人是谁——心里过意不去,想了想,他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钱,塞进上衣里,嘴里念叨着:“对不住兄台,就当我买了你这条裤子,”

  

  “你那点钱不够买我个裤脚的!!!”叶云飞在心里捶胸顿足。

  

  塞好钱,李穿云又把衣服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回远处,然后拉起里飞沙的缰绳,怀着感恩的心情昂首离开,路上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叶云飞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颤颤巍巍地从灌木丛里站起身,一步还没迈开就因为腿麻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俊逸脸庞和大地亲密接触的一瞬间,他咬牙切齿道:“偷裤子的小贼,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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